第六章君情與妾意，各自東西流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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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君情與妾意，各自東西流(1)
皇帝在寅正時分醒來，看著懷中的人兒，猶自沈沈睡著，眼角淚痕猶在。皇帝輕輕撫摸著她眼角的淚痕，小心翼翼地將她緊擁在懷中，低低的說道：“朕還是讓你哭了。”猶豫半響，最終只是輕輕撫了撫她一頭秀發，小心將已經酸麻的手臂從她頸下抽出，披衣坐起，又凝視她半晌，在她眉心輕輕一吻，方才起身離去。
沈離醒來的時候已近巳時，她稍一動，只覺渾身酸軟，當下緩緩坐起，揭開錦被，正欲下床，忽然看見床上一張雪白的帕子上面赫然一片殷紅的血跡，宛如一朵盛放的紅花。沈離看著那殷紅的血跡，忍不住伸手輕輕撫過，剎時，昨夜的種種紛至沓來，皇帝如何攬她入懷，將她放在床上，輕解羅衣，與她耳鬢廝磨，肌膚相親，直至共享魚水之歡。由始至終，她只是流淚，卻說不出一句話，覺得渾身酥麻，軟綿綿的，最讓她不能置信的是她竟然於痛楚中竟還有一絲歡愉。沈離猛的拉過錦被將那一團刺目的紅色掩住，不願再去回想昨夜種種。
蕊珠聽見動靜，急忙過來道：“才人姐姐大喜，奴婢恭喜才人姐姐昨晚得蒙聖寵。”
沈離只覺好似做了一場夢，如今聽到蕊珠的一句恭喜，方才悠悠醒轉，原來這夢竟是真的。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，隨口問道“現在什麽時辰了？”
蕊珠笑道：“現在已經是巳初了，才人姐姐你這一覺可睡得好。皇上寅時就起來了，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了才人，也沒有叫人服侍，臨走時還命我們不許叫醒才人，怕擾了才人休息。皇上對才人姐姐您可真好。”
沈離刻意不去理會她話中之意，忽然想起一事，便借口口渴想喝茶，將蕊珠支了出去，起身到梳妝臺前從抽鬥裏取出一個小小的藍色瓷瓶，從中倒出一粒藥丸，沈離看著掌心中那枚暗褐色的小小丸藥，心頭忽然有片刻的猶豫，呆了一會兒，聽到蕊珠的腳步聲漸近，心一橫猛地將藥送入口中，硬生生地咽了下去，卻咽得急了，嗆住咳嗽起來。蕊珠捧茶進來，一見沈離咳得厲害，忙上前輕拍她背，一面將茶水遞過去道：“才人姐姐先喝口茶，順順氣。”好容易氣順了過來，沈離卻已是咳得面紅耳赤，雙目淚光盈然，直欲垂下淚來。
蕊珠見她臉色極是難看，不由問她要不要緊，要不要去請禦醫來瞧瞧。沈離擺了擺手，什麽也不想說，默默地讓蕊珠幫她梳洗更衣罷，隨意用了幾口午膳，便擱下筷子，斜倚在榻上看著窗外發呆，直坐到紅日西斜，天色全暗下來，猶自倚在榻上一動不動，蕊珠奉上晚膳，她只嘗了幾口便又放下，蕊珠問她，她只說沒有胃口，身子乏的很，重又躺在榻上。
沈離欲待不去想昨夜之事，偏偏今日整整一天，那些片斷，那些影象不斷的湧至她眼前心頭。及至晚間，另一個念頭又在心中悄然升起：“今夜，皇帝他會不會再來？”沈離心中被這個念頭糾纏，雖緊閉雙目，卻是半點也入不了夢鄉。在她心中，也說不清到底是希望皇帝今夜能夠再來看她，還是希望他再也不要來。更漏之聲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，夜漸深，而人還未至。沈離既覺松了一口氣，又覺得似乎除了輕松之外，心裏還多了一股子別樣滋味，竟然隱隱有些失落。
“難道我竟會是也想他來的嗎？”沈離被心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，胡思亂想了一番，終於沈沈睡去。夜裏睡的頗不踏實，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坐在她身畔凝望著她，他離她是如此之近，然而她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。
第二日醒來，又是將近申時。蕊珠服侍她梳洗更衣，見她一臉倦容，似是昨夜沒有睡好的樣子。便開口問道：“才人姐姐，昨夜沒有睡好嗎？昨兒晚上皇上還過來看您了呢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沈離一驚。
“奴婢是說昨兒晚上皇上來看才人了，當時奴婢也已經睡下了，我本以為皇上不會來了，因為已經快到子時了，哪知皇上還是來了，聽常公公說是昨晚邊關有緊急文書送至，因此才會耽擱到這麽晚。可是皇上處理完政事還是來看才人姐姐，皇上不許我們叫醒您，自已到您床前瞧了您一會子就走了。我忍不住問常公公，說都這麽晚了，才人早就安歇了，陛下還來做什麽，哪知常公公說陛下就是想見見才人，哪怕只立在床上看上幾眼也是好的。”
沈離沒想到他昨夜竟然還是來了，驚訝之餘，唇邊隱隱浮上一絲笑意。只聽蕊珠又道：“哎呀，才人姐姐，皇上昨晚還特地給您帶了件東西，命我今兒親手交給您呢。”
沈離心道：“不知他又要送她什麽，是琴譜或是香料。”一邊擡眼望去，待看清蕊珠手中捧著的物事，不覺呆了。
她緩緩伸手將那件物事拿起展開，原來是一件朱紅色的鶴氅裘，卻頗為寬大，似是男子日常所用。蕊珠不覺納悶道：“才人姐姐，你說現下都已是陽春三月了，哪裏還用得著這冬日裏的外服啊。再說，這件明明就是男子穿用的，皇上送這麽件衣服過來，讓才人姐姐怎麽穿啊，不會是送錯了吧？”
沈離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氅衣，輕輕說道：“沒有送錯，陛下要送給我的就是這一件氅衣。”
蕊珠聽了她這話，更是不解，沈離看著手中那團朱紅色，那溫暖的顏色，恍惚覺得又回到那個被那一片溫暖包圍的夜晚，那個梅花樹下的雪夜。她喃喃自語道：“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陛下時，他披在我身上的。”
蕊珠一聽這話，頓時兩眼放光道：“才人姐姐，你什麽時候見到的皇上啊，皇上是不是一見到你就很喜歡你啊，所以連自已的披風都給了你。”
沈離見她一臉興奮的樣子，似是聽到天大的傳奇一般，不禁微微苦笑，正要說話，忽聽門外一個聲音說道：“奴婢福寧宮張全求見沈才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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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在寅正時分醒來，看著懷中的人兒，猶自沈沈睡著，眼角淚痕猶在。皇帝輕輕撫摸著她眼角的淚痕，小心翼翼地將她緊擁在懷中，低低的說道：“朕還是讓你哭了。”猶豫半響，最終只是輕輕撫了撫她一頭秀發，小心將已經酸麻的手臂從她頸下抽出，披衣坐起，又凝視她半晌，在她眉心輕輕一吻，方才起身離去。
沈離醒來的時候已近巳時，她稍一動，只覺渾身酸軟，當下緩緩坐起，揭開錦被，正欲下床，忽然看見床上一張雪白的帕子上面赫然一片殷紅的血跡，宛如一朵盛放的紅花。沈離看著那殷紅的血跡，忍不住伸手輕輕撫過，剎時，昨夜的種種紛至沓來，皇帝如何攬她入懷，將她放在床上，輕解羅衣，與她耳鬢廝磨，肌膚相親，直至共享魚水之歡。由始至終，她只是流淚，卻說不出一句話，覺得渾身酥麻，軟綿綿的，最讓她不能置信的是她竟然於痛楚中竟還有一絲歡愉。沈離猛的拉過錦被將那一團刺目的紅色掩住，不願再去回想昨夜種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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蕊珠笑道：“現在已經是巳初了，才人姐姐你這一覺可睡得好。皇上寅時就起來了，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了才人，也沒有叫人服侍，臨走時還命我們不許叫醒才人，怕擾了才人休息。皇上對才人姐姐您可真好。”
沈離刻意不去理會她話中之意，忽然想起一事，便借口口渴想喝茶，將蕊珠支了出去，起身到梳妝臺前從抽鬥裏取出一個小小的藍色瓷瓶，從中倒出一粒藥丸，沈離看著掌心中那枚暗褐色的小小丸藥，心頭忽然有片刻的猶豫，呆了一會兒，聽到蕊珠的腳步聲漸近，心一橫猛地將藥送入口中，硬生生地咽了下去，卻咽得急了，嗆住咳嗽起來。蕊珠捧茶進來，一見沈離咳得厲害，忙上前輕拍她背，一面將茶水遞過去道：“才人姐姐先喝口茶，順順氣。”好容易氣順了過來，沈離卻已是咳得面紅耳赤，雙目淚光盈然，直欲垂下淚來。
蕊珠見她臉色極是難看，不由問她要不要緊，要不要去請禦醫來瞧瞧。沈離擺了擺手，什麽也不想說，默默地讓蕊珠幫她梳洗更衣罷，隨意用了幾口午膳，便擱下筷子，斜倚在榻上看著窗外發呆，直坐到紅日西斜，天色全暗下來，猶自倚在榻上一動不動，蕊珠奉上晚膳，她只嘗了幾口便又放下，蕊珠問她，她只說沒有胃口，身子乏的很，重又躺在榻上。
沈離欲待不去想昨夜之事，偏偏今日整整一天，那些片斷，那些影象不斷的湧至她眼前心頭。及至晚間，另一個念頭又在心中悄然升起：“今夜，皇帝他會不會再來？”沈離心中被這個念頭糾纏，雖緊閉雙目，卻是半點也入不了夢鄉。在她心中，也說不清到底是希望皇帝今夜能夠再來看她，還是希望他再也不要來。更漏之聲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，夜漸深，而人還未至。沈離既覺松了一口氣，又覺得似乎除了輕松之外，心裏還多了一股子別樣滋味，竟然隱隱有些失落。
“難道我竟會是也想他來的嗎？”沈離被心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，胡思亂想了一番，終於沈沈睡去。夜裏睡的頗不踏實，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坐在她身畔凝望著她，他離她是如此之近，然而她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。
第二日醒來，又是將近申時。蕊珠服侍她梳洗更衣，見她一臉倦容，似是昨夜沒有睡好的樣子。便開口問道：“才人姐姐，昨夜沒有睡好嗎？昨兒晚上皇上還過來看您了呢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沈離一驚。
“奴婢是說昨兒晚上皇上來看才人了，當時奴婢也已經睡下了，我本以為皇上不會來了，因為已經快到子時了，哪知皇上還是來了，聽常公公說是昨晚邊關有緊急文書送至，因此才會耽擱到這麽晚。可是皇上處理完政事還是來看才人姐姐，皇上不許我們叫醒您，自已到您床前瞧了您一會子就走了。我忍不住問常公公，說都這麽晚了，才人早就安歇了，陛下還來做什麽，哪知常公公說陛下就是想見見才人，哪怕只立在床上看上幾眼也是好的。”
沈離沒想到他昨夜竟然還是來了，驚訝之餘，唇邊隱隱浮上一絲笑意。只聽蕊珠又道：“哎呀，才人姐姐，皇上昨晚還特地給您帶了件東西，命我今兒親手交給您呢。”
沈離心道：“不知他又要送她什麽，是琴譜或是香料。”一邊擡眼望去，待看清蕊珠手中捧著的物事，不覺呆了。
她緩緩伸手將那件物事拿起展開，原來是一件朱紅色的鶴氅裘，卻頗為寬大，似是男子日常所用。蕊珠不覺納悶道：“才人姐姐，你說現下都已是陽春三月了，哪裏還用得著這冬日裏的外服啊。再說，這件明明就是男子穿用的，皇上送這麽件衣服過來，讓才人姐姐怎麽穿啊，不會是送錯了吧？”
沈離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氅衣，輕輕說道：“沒有送錯，陛下要送給我的就是這一件氅衣。”
蕊珠聽了她這話，更是不解，沈離看著手中那團朱紅色，那溫暖的顏色，恍惚覺得又回到那個被那一片溫暖包圍的夜晚，那個梅花樹下的雪夜。她喃喃自語道：“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陛下時，他披在我身上的。”
蕊珠一聽這話，頓時兩眼放光道：“才人姐姐，你什麽時候見到的皇上啊，皇上是不是一見到你就很喜歡你啊，所以連自已的披風都給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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